Tuesday, December 27, 2005

戰場上的平安聖誕

每年聖誕也會聽到牧羊人和東方博士朝見聖嬰的故事,對這看是陳腔濫調的訊息,今年卻多了一點體會。

上週主日崇拜的講章是路加福音二章八至廿一節,傳道者向會眾分享耶穌出生的大喜訊息。牧羊人聽到天使高聲讚美上帝說:「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上帝,在地上平安歸與他所喜悅的人」。傳道者說,耶穌的誕生,是要為世人帶來平安。

我細嚼幾段相關經文,不斷思想平安的意義。耶穌來到世界,真的為世人帶來平安嗎?諷刺的是,耶穌降生的伯利恆,是不斷殺戮的現場,當日如是,今日亦是伊斯蘭教、猶太教和基督教衝突的所在地。

當 牧羊人從天使收到有救主基督為他們而生的平安喜訊時,東方博士所演繹的卻是另一個畫像。博士們要找猶太人的王,「希律王聽見了,就心裡不安」,「合城的人 也都不安」。希律王遍地尋找耶穌,找不著,就把兩歲以內初生的嬰孩都殺了。不安。除了耶穌降生的那一個馬槽之外,沒有大隊天兵的吹奏,有的只是羅馬官兵的 追殺響號;沒有天使的讚美歌聲,有的只是喪子之痛的號咷大哭。

天使平安的訊息,與現實中的殘殺大相逕庭。主耶穌是那位政權與平安加增無窮的「和平的君」(賽9:6);然而,那裡有平安?

想起二戰時倫敦兩種不同的平安訊息。

當 時德國軍事勢力在猖獗蔓延時,英國首相張伯倫在與希特勒會議之後,並沒有領導國民嚴陣以待德國的野心侵略,只大聲高呼歐洲和平已在他手中,事實德國已經逐 步向西方進攻;相反地,當丘吉爾上台之後,納粹以連續不斷的閃電戰空襲倫敦五十七日,但人民在鬥志頑強的情況下,在不斷的襲擊中,仍堅持如常地生活,竭力 保持內在的平安。

一個高呼平安平安,卻是不平安; 一個看似極度不安,卻能立於暴風中的安穩處。

主耶穌曾說過:「你們不要想我來是叫地上太平;我來並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太10:34)。」二千多年以來的歷史,証實了這話是真的。主耶穌的來臨,突顯了現世的動蕩不安;祂的真光照耀,顯明了世上的黑暗。祂的誕生象徵著恩典時代的開始。是神與人所立新約的揭幕。 主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非世界所能賜。這話也是真的。

相信不同形式的戰爭仍會繼續,但願人能在主耶穌的恩典和救贖下得享平安。

祝願

聖誕快樂!新年平安!

Friday, December 23, 2005

我是這樣長大了

三年前曾斷斷續續的看過「不死傳說」,雖是參與過播放後的活動帶領,但印象始終模糊;這個星期天在倫敦華人教會參與突破影音作品分享會,一氣呵成地把六集再看一遍,是說不出來的震撼。 過 去這段日子,遊走了好幾個歐洲城市,除享受各地名勝美食外,有機會了解過去近百年歐洲歷史,叫我不得不認認真真地面對戰爭對人民生活帶來的影響。對戰爭的 認識多了,對國際形勢也自然關注更多。到過分別位於曼徹斯特、倫敦、愛丁堡及柏林的戰爭博物館,把一戰及二戰好好了解一番。我的歷史知識只有中三程度,加 上香港的歷史教科書對事件描述通常只得零丁幾句(諷刺的是我在歷史科曾獲甲等成績);再者,從來認為關心戰爭只是男生的喜好而矣──可想而知我的世界知識 真的少得可憐; 但這個月接二連三的戰爭導修課,真的教我茅塞頓開。 雖說今年是二戰後六十年,但戰火在一九四五年以降,在各地從未停止過。繼美國在長崎投 下原子彈之後,美國蘇聯兩大超級勢力在世界各地蔓延,韓國、越南、柬浦寨成為兩大陣營的戰火練習場。中東幾次的戰爭,無不由石油、土地爭奪及海灣利益而 起。「停不了的戰火」不單單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衝突,而是人類有史以來的不爭事實。

Signoria Square, Florence Sculpture: Michelangelo’s David

近 來愛上讀歷史書,剛讀完一遍撒母耳記,進入列 王記上。以色列人向上帝要求立王以來,耶和華的曉諭和先知的代言,都是君王成敗的關鍵。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惡的事,必致國破家亡;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大 可多延續幾代。一邊追看不同君王的管治,一邊看到人循環不斷的罪性。人活在永無休止的貪婪及恐懼下,實有待上主的恩澤和救贖。  近日香港 的世貿會議,傳媒把韓國農民的示威來了個大特寫:這邊廂的報導為韓農的生活深表同情,那邊廂為他們的暴力衝突加以遣責───對平民百姓的傷害和對發展中國 家的侵略,真的是世貿這個組織嗎?單單是與會者的決定嗎?還是人類的歷史進程中,弱肉強食的現實再一次強化物競天擇的理論?一戰之後世界多個國家都被列強 瓜分,進入遍地殖民的局面;兩戰以後,不少的國家陸續獨立起來,然而美蘇兩大勢力崛起,支配著整個世界。到1991冷戰結束之後,雖是進入了後殖民時代, 但貧窮國家卻在經濟上離不了殖民的色彩。在歐美的地土上,再不見戰壕砲火,只見勢力的凝聚;在赤貧的土地上,因著國債及水利科技的貧乏,每每倚賴經濟強國 的「接濟」和「施與」。也許,還對方一個獨立主權,在經濟上卻仍扮演宗主角色,孰可憐乎? 知道的越多,對世界越悲觀。 昨 天香港立法會否定了通過政改方案五號報告書,否定了千六人的選委會,也否定了由六十人增至七十人的立法會架構。我不知道是否否決議案比通過更好,也不了解 怎樣的民主進程才是適合香港人,只覺得香港人活得很辛苦──掙扎於祖國的供給與支配之間,努力爭取地方自主身份的同時,卻又懷念殖民時期的英式管治精神和 制度。也許,無論是自己的國家,還是從前的宗主國,還人民一個獨立主權,在信念上、地方發展上卻仍扮演主人角色,孰可憐乎? 以色列民族經 歷幾千年的流徙,好不容易才能歸回自己的家。但當巴勒斯坦人在過去一千多年已經在當地建家立業時,又怎會輕易雙手拱讓自己的家園?地土的爭奪似是一場完不 了的惡夢,人民在爭取和平與隨時迎接戰爭來臨的夾縫之間徘徊,這種幾近瘋狂的張力,卻是人民生活的常態。我們不也是常常活在這種顛狂的狀態下嗎? 停不了的戰火 闢劃出 一道  又一道 跨不過的鴻溝 活在永無休止的貪婪和恐懼下  熱切 期望 公社萬歲的一天 戰地上 留下我的遊蹤 暗暗 在哭牆下禱告 世界 不停在變 政局 天天在轉 他們是這樣長大的 是這樣 長大了 Neue Wache, Berlin Central Memorial of the 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 to the Victms of War and Tyranny Sculpture: “Mother with dead son” Kathe Kollwitz 註:謹向戰死沙場的「不死傳說」統帥任強與楊輝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