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27, 2005

戰場上的平安聖誕

每年聖誕也會聽到牧羊人和東方博士朝見聖嬰的故事,對這看是陳腔濫調的訊息,今年卻多了一點體會。

上週主日崇拜的講章是路加福音二章八至廿一節,傳道者向會眾分享耶穌出生的大喜訊息。牧羊人聽到天使高聲讚美上帝說:「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上帝,在地上平安歸與他所喜悅的人」。傳道者說,耶穌的誕生,是要為世人帶來平安。

我細嚼幾段相關經文,不斷思想平安的意義。耶穌來到世界,真的為世人帶來平安嗎?諷刺的是,耶穌降生的伯利恆,是不斷殺戮的現場,當日如是,今日亦是伊斯蘭教、猶太教和基督教衝突的所在地。

當 牧羊人從天使收到有救主基督為他們而生的平安喜訊時,東方博士所演繹的卻是另一個畫像。博士們要找猶太人的王,「希律王聽見了,就心裡不安」,「合城的人 也都不安」。希律王遍地尋找耶穌,找不著,就把兩歲以內初生的嬰孩都殺了。不安。除了耶穌降生的那一個馬槽之外,沒有大隊天兵的吹奏,有的只是羅馬官兵的 追殺響號;沒有天使的讚美歌聲,有的只是喪子之痛的號咷大哭。

天使平安的訊息,與現實中的殘殺大相逕庭。主耶穌是那位政權與平安加增無窮的「和平的君」(賽9:6);然而,那裡有平安?

想起二戰時倫敦兩種不同的平安訊息。

當 時德國軍事勢力在猖獗蔓延時,英國首相張伯倫在與希特勒會議之後,並沒有領導國民嚴陣以待德國的野心侵略,只大聲高呼歐洲和平已在他手中,事實德國已經逐 步向西方進攻;相反地,當丘吉爾上台之後,納粹以連續不斷的閃電戰空襲倫敦五十七日,但人民在鬥志頑強的情況下,在不斷的襲擊中,仍堅持如常地生活,竭力 保持內在的平安。

一個高呼平安平安,卻是不平安; 一個看似極度不安,卻能立於暴風中的安穩處。

主耶穌曾說過:「你們不要想我來是叫地上太平;我來並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動刀兵(太10:34)。」二千多年以來的歷史,証實了這話是真的。主耶穌的來臨,突顯了現世的動蕩不安;祂的真光照耀,顯明了世上的黑暗。祂的誕生象徵著恩典時代的開始。是神與人所立新約的揭幕。 主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非世界所能賜。這話也是真的。

相信不同形式的戰爭仍會繼續,但願人能在主耶穌的恩典和救贖下得享平安。

祝願

聖誕快樂!新年平安!

Friday, December 23, 2005

我是這樣長大了

三年前曾斷斷續續的看過「不死傳說」,雖是參與過播放後的活動帶領,但印象始終模糊;這個星期天在倫敦華人教會參與突破影音作品分享會,一氣呵成地把六集再看一遍,是說不出來的震撼。 過 去這段日子,遊走了好幾個歐洲城市,除享受各地名勝美食外,有機會了解過去近百年歐洲歷史,叫我不得不認認真真地面對戰爭對人民生活帶來的影響。對戰爭的 認識多了,對國際形勢也自然關注更多。到過分別位於曼徹斯特、倫敦、愛丁堡及柏林的戰爭博物館,把一戰及二戰好好了解一番。我的歷史知識只有中三程度,加 上香港的歷史教科書對事件描述通常只得零丁幾句(諷刺的是我在歷史科曾獲甲等成績);再者,從來認為關心戰爭只是男生的喜好而矣──可想而知我的世界知識 真的少得可憐; 但這個月接二連三的戰爭導修課,真的教我茅塞頓開。 雖說今年是二戰後六十年,但戰火在一九四五年以降,在各地從未停止過。繼美國在長崎投 下原子彈之後,美國蘇聯兩大超級勢力在世界各地蔓延,韓國、越南、柬浦寨成為兩大陣營的戰火練習場。中東幾次的戰爭,無不由石油、土地爭奪及海灣利益而 起。「停不了的戰火」不單單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衝突,而是人類有史以來的不爭事實。

Signoria Square, Florence Sculpture: Michelangelo’s David

近 來愛上讀歷史書,剛讀完一遍撒母耳記,進入列 王記上。以色列人向上帝要求立王以來,耶和華的曉諭和先知的代言,都是君王成敗的關鍵。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惡的事,必致國破家亡;行耶和華眼中看為正的,大 可多延續幾代。一邊追看不同君王的管治,一邊看到人循環不斷的罪性。人活在永無休止的貪婪及恐懼下,實有待上主的恩澤和救贖。  近日香港 的世貿會議,傳媒把韓國農民的示威來了個大特寫:這邊廂的報導為韓農的生活深表同情,那邊廂為他們的暴力衝突加以遣責───對平民百姓的傷害和對發展中國 家的侵略,真的是世貿這個組織嗎?單單是與會者的決定嗎?還是人類的歷史進程中,弱肉強食的現實再一次強化物競天擇的理論?一戰之後世界多個國家都被列強 瓜分,進入遍地殖民的局面;兩戰以後,不少的國家陸續獨立起來,然而美蘇兩大勢力崛起,支配著整個世界。到1991冷戰結束之後,雖是進入了後殖民時代, 但貧窮國家卻在經濟上離不了殖民的色彩。在歐美的地土上,再不見戰壕砲火,只見勢力的凝聚;在赤貧的土地上,因著國債及水利科技的貧乏,每每倚賴經濟強國 的「接濟」和「施與」。也許,還對方一個獨立主權,在經濟上卻仍扮演宗主角色,孰可憐乎? 知道的越多,對世界越悲觀。 昨 天香港立法會否定了通過政改方案五號報告書,否定了千六人的選委會,也否定了由六十人增至七十人的立法會架構。我不知道是否否決議案比通過更好,也不了解 怎樣的民主進程才是適合香港人,只覺得香港人活得很辛苦──掙扎於祖國的供給與支配之間,努力爭取地方自主身份的同時,卻又懷念殖民時期的英式管治精神和 制度。也許,無論是自己的國家,還是從前的宗主國,還人民一個獨立主權,在信念上、地方發展上卻仍扮演主人角色,孰可憐乎? 以色列民族經 歷幾千年的流徙,好不容易才能歸回自己的家。但當巴勒斯坦人在過去一千多年已經在當地建家立業時,又怎會輕易雙手拱讓自己的家園?地土的爭奪似是一場完不 了的惡夢,人民在爭取和平與隨時迎接戰爭來臨的夾縫之間徘徊,這種幾近瘋狂的張力,卻是人民生活的常態。我們不也是常常活在這種顛狂的狀態下嗎? 停不了的戰火 闢劃出 一道  又一道 跨不過的鴻溝 活在永無休止的貪婪和恐懼下  熱切 期望 公社萬歲的一天 戰地上 留下我的遊蹤 暗暗 在哭牆下禱告 世界 不停在變 政局 天天在轉 他們是這樣長大的 是這樣 長大了 Neue Wache, Berlin Central Memorial of the 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 to the Victms of War and Tyranny Sculpture: “Mother with dead son” Kathe Kollwitz 註:謹向戰死沙場的「不死傳說」統帥任強與楊輝致敬

Tuesday, November 22, 2005

東西柏林是那麼的動人

等待九年,林憶蓮最新的粵語專輯大碟《本色》終於面世。很想一聽她的新歌,不知是否仍然動人。亦聽聞她在香港的演唱會反應相當不俗、場場爆滿。作為憶蓮fans,不免有點興奮。 好歌不厭百回聽,憶蓮的歌總叫我時刻回味。她錄在九零年的大碟「都市觸覺Part 3: Faces and Places」中的《傾斜》,以充滿歷史感的歐洲作為主題,就成了我柏林之旅的主題曲。 九零年,柏林圍牆剛剛倒下,見証著歐洲歷史新一頁。 第一天踏足柏林,十月三日,剛好是德國統一紀念日,好像突然置身在歷史的輪子上,跟著她在柏林的土地上滾一遍。 風它跟我奔向每一方 像決心穿梭所有都市 街頭萬個歐洲路人 傾傾講講似不知夜 東西柏林是那麼的動人 為何仍然在想共你當天某夜…… The Sachsenhausen Concentration Camp 1939年,希特勒帶領當時的納粹黨進佔波蘭,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1938 年,Sachsenhausen 集中營建在柏林市郊,為當時勞改和訓練軍兵的基地。1945年4 月22日由俄軍解放,受害人數約為30,000-35,000人。 集中營的大門鐵閘上的「ARBEIT MACHT FRET」,申明一個信念:Work shall set you free。現代都市人營營役役的工作,相信以工作換來的金錢能叫自己快樂自由。我們是否也不知不覺地以另一種方式響應了納粹黨這信念? 不經意地把在遊人的面孔攝進了照片中,彷彿把當年集中營Bunk Room的靈魂呼喚了上來,把自己嚇了一跳。 The Berlin Wall 自二次大戰後,柏林被英、美、法、俄分佔。1961年柏林圍牆築起,人民自此生活在以美為首的西方資本主義與以俄為首的共產主義兩大陣形之下,東西柏林彷彿成了冷戰時期世界局面的一個象徵符號。 The Jewish Cemetery Sculpture 在 柏林隨處可見德國猶太人歷史遺跡。這一區是當年猶太人聚集的社區。這猶太人墓地雕塑叫我沉思良久。剛巧碰上一群德國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認識猶太人歷史。想到教育是叫人明辨是非,曉得真理,然而中國人的教育是這樣的 嗎? The Holocaust Memorial 喜歡這個 Holocaust Memorial的設計,紀念館設在地底下。地面上的迷宮象徵著猶太人的困乏與迷失。在迷宮的正中心,是最高的石柱座落之地,給人一種四面受敵的感覺。 Jewish Museum 這 猶太歷史博物館由著名猶太人建築師Daniel Libeskind 設計。由大門進入展廳,由暗黑的梯級通往地下,設計處處要讓訪客親身經歷猶太人那種僅餘一絲盼望的徬徨感受。在建築界曾一度惹來爭議的是,博物館設計到底 應否與展品扮演同樣的角色?有人認為建築物作為一個盛載工具,應該安守本份。我卻覺得一座建築物應該有她自己的生命力,而且她也可以發揮對環境的影響。這 博物館可以讓我更深感受與展覽內容的關係,從而更多體會猶太人的歷史。 The Tacheles arthouse 這是東柏林的藝術區Tacheles arthouse,很多藝術工作者的工作室都設在這裡。晚上可以看到不同的錄像創作投射在大廈外牆上,坐在吊機上,一邊觀賞錄像、一邊談天,很前衛很浪漫。 在東柏林遊走了好一陣才乘車到西柏林,也許每天都在看歷史文化的遺跡,從未如此強烈地嗅過西方資本主義影響下的庸俗氣味。看著Nike 的大型廣告(在柏林文化區不易見到)和色情世界的誘惑,叫人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每 天都忙著把這裡一切攝進照相機裡,當東西柏林的歷史遺跡、文化藝術建築的演變、猶太民族的血淚交織在我眼前,憶蓮的《傾斜》在我的耳邊漸漸飄遠;取而代 之,馬勒 (Mahler) 的第九交響曲繼而響起,死亡與復活的曲調,彷彿與近幾十年來柏林人的生活此起彼落地應和著。

Monday, November 14, 2005

戀戀倫敦

很久沒有在網上日記寫下點滴。 世界看多了,倍覺自己格外渺少。 看了很多,想了很多,卻不知想寫下甚麼。 這 兩個月在網海裡消失了,各方好友都紛紛來電郵問候,想知道我失落何處。抱歉讓摰愛親朋為我徒添掛心,事實我只不過是過著一些樂得逍遙的悠閒日子,忙著看書 睡覺、逛書店遊博物館、與弟兄姊妹過團契生活,商討教會青年事工,暢談古今歷史文化──總的就是享受人生。也許,這樣的日子一生沒過得很多回。 話 雖如此,生活總是充充實實的。在這段日子做了好幾個重要決定:幫助倫敦華人教會辦了一個名為「突破自我」(Break Me Through)的青年夏令營,再一次肯定我是注定吃青少年工作這行飯;決定在完成義工培訓之後,離開已逐漸適應下來的婦女工作,希望未來能應用過去所 學;遊走了歐洲好幾個城市──感受柏林的文化氣息,探訪幾個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古都,拜讀巴塞隆那的現代建築,認真地看一回歐洲歷史;最後的起心肝訂了 機票,決定明年返港,於新一年度開展新生活。返港以前仍會幫助教會做點事奉,亦會到蘇格蘭走走,一睹古堡風貌。 將要離開生活了兩年多的倫敦,總是有點戀戀不捨。 朋友同事會問:既然已經適應了這兒的工作,生活環境也很理想,為什麼離開?既然喜歡這裡的生活,還有學之不盡的知識,為什麼回去?每次面對這個問題,總是語塞。 在工作最辛苦的時候,是最想離開的時候,可是卻總覺得被迫要留下來;但當我漸漸能適應這裡富挑戰性而又作息穩定的工作時,我卻選擇離開。一直掙扎著,一直尋問自己應走的方向。上帝沉默。我知道,是我自己作決擇的時候。 知道自己可以繼續工作下去,卻清楚不是自己想走的路;認清了工作與使命之別,更想給自己一個空間去探索前面的路。決定了──離開倫敦,回香港去。在教會青年夏令營之後,我對這決定更添一份意外的平安(這個營會容後再談)。 是時候總結一下過去的工作經驗。 雖 然困難與淚水很多,但工作中也有叫我值得銘記的時刻。一邊翻看半年前寫的「人在事途慘叫時」,一邊會心微笑;過去一幕幕工作片段浮現,曾在工作中幫助過的 臉孔也逐一展現眼前,心中無限感恩,是上帝的恩惠帶領,是祂的慈愛保守,讓我有幸在她們生命中走過,也藉她們的生命叫我成長。 曾接觸過百多個受眾,除了受虐婦女之外,也曾給予過男仕電話輔導,聽了不少有血有淚的故事。對於曾經較長時間給予直接幫助的,感受特別深刻: 還 記得最初接到一位舊案主A女士約見電話,我真有點不知所措。掛線後,隨即翻閱她幾吋厚的檔案,心裡越看越驚。不知自己能否幫助她,時刻不免會跟上手同事比 較,怕自己英語不好,能力不夠高。但當越跟A女士相處,陪她看病作翻譯、簽收樓紙、上律師樓,越發現跟她已漸漸建立一份莫明的親切關係。 最深刻有一次陪伴她外出後,她誠邀我到訪她的新居,吃她親手弄的越南雞絲河粉。兩人坐在一間空空的屋子裡,吃著美味河粉,聽她說她的過去。對她而言,現在一切也很美好,新生活叫她快樂。能真正離開黑暗進入光暗的未必很多,她是其中一個。 另 一個叫我滿心感恩的是我的第一個新開個案B女士。由我第一個星期工作開始認識她,知道她一直過著誠惶誠恐的生活。B女士遭受丈夫的暴力對待,隻身面對經濟 困難之餘,還要帶著孩子,面對期滿被遣返中國的壓力。我可以做的很有限,除了找法律部的同事跟進她的居留權問題外,只可間中作她情緒上的支援。當我離職後 幾天,她給我來電,說她獲得了永久居留權,我真為她興奮不矣,大家同聲在電話中感謝天父(她剛信主不久)。 還有逐步開擴社交圈子的C女士、難以服侍的D女士、年過七十的E女士……跟她們四出奔走,沿路閒談聊天;成功替她們申領房屋福利、爭取失業金、駁通水電煤、協助辦理法律程序等等。當跟部份相熟的案主說再見時,心裡真有點依依不捨。 從 她們身上,聽到更多中國人的故事。每次最心痛的,就是看到一個一個留落異鄉的中國人,其中有些曾在國內接受高等教育,在這裡飽受痛苦煎熬,卻仍是覺得留在 這裡比較回國更好。為甚麼人民不願擁抱自己的國?為甚麼同胞們寧願在他鄉流落,都不願回自己的家?聽他們的故事,當中有太多的傷,太多的恨,也有太多的疏 離。 願上帝恩臨中國,讓人民經歷愛與復和;願上帝看顧這班婦女,渴望有一天她們能與祂相遇。 後記 把從前在「人在事途慘叫時」那段改寫了,順道看看自己的轉變: 這 裡每個人都看似很認真,埋頭苦幹、不苟言笑。是的,法律部的同事真的太忙了,人手嚴重不足,哪裡有空談天說地?偶爾會為他們送上一些糖果,或是說一兩句鼓 勵話,為他們枯燥的生活打打氣吧!拿著「上一手」留下的handover notes,翻來覆去看過不下幾十次,還是要再看。看英文句式,看個案處理,期望從研究舊個案中整理出一套自己的處事方法來。 倫敦共有三 十三區,有時接到的電話查詢是倫敦以外打過來的。每論是哪一個地方打來,我都會先了解來電者的查詢,有些可以即時給予資料;有些會請他們稍後再來電,待找 到資料後再告訴他們。這本是適應新工作的自然進程吧!跟進個案:作電話上的翻譯、寫些與律師行或政府部門的往來文件、陪案主出入律師樓、醫院、工作中心, 漸漸成為我恆常工作一部份。 我還是怕自己的本地經驗不足,所以在給予意見前會搜集更多確切的資料;我還是怕所寫的詞不達意,所以文字盡量 精簡。我不怕自己對法律一無所知,因為大可翻閱有關法例政策,確保一切有所根據;我不怕自己聽講能力不靈光,因為面皮已變得成丈厚。逐漸體會每個人都有其 限制,只有付上自己最好的便是了。過程中亦深深體會完善法制及政策的重要,亦看到NGO的通力合作對案主實在有偌大的禆益。 更深體會這句話:「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裡、要顯明這莫大的能力、是出於 神、不是出於我們。」

Thursday, September 08, 2005

事先張揚的失蹤事件


二零零五年九月七日 小黑吃了美味的芝麻雪糕 二零零五年九月十七日 小占整天忙得透不過氣 二零零五年九月廿七日 小黑與小占進行秘密會議 二零零五年十月七日 小黑與小占下落不明...

Monday, August 08, 2005

你是如此沉默

你是如此沉默,我呼喚過你千百遍,你沒有回應我一句。 這幾年以來一直都不是這樣的。 你對她也不是這樣的。 也許,女人天生是心眼小的。 這幾天我一直想著你與她的關係──你怎樣跟她一起生活,你怎樣與她相處,你怎樣愛護她,勉勵她。你與她有很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去到那裡,你都帶著她去。 當你在山上獨自痛哭時,你卻偏偏選擇她,邀她作伴。 又有一次在海中,她主動問你可否讓她靠近你,你竟然對她說:「你來吧」。她大膽的走近你,在駭濤駭浪中走近你;但走不夠兩步就退縮了,你還說她不信任你。 她總是搶著到你身旁,她總是搶著與你談心。她很會爭寵呢! 這個人就是那樣。 總掙著說愛你。總喜歡搶著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我知道,你多麼渴望她堅強。啊~難道因為你知道她如此軟弱,才給她這樣的期望嗎?她就是這樣一個三番四次說愛你的人,卻又是膽小畏縮如鼠多次背叛你的傢伙。你對她有失望過嗎?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你 也罵罵我吧!說我對你沒信心吧!至少你會罵她,你會提醒她。你對我卻沒半點聲音。我很不習慣。你一直都帶著我走,我也一直跟在你背後,我們從來都是有商有 量的,為什麼你突然不見了?為什麼選擇對我如此沉默。你好狠心呢!你不叫我近前來,我半步不敢動。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跟她比較,我也不敢問她最後到底如 何。我知道,我不應該向你這樣撒嗲的。我知道,你很愛我。 可是,真的很久不見了,我很想念你呢……你近來好嗎? 十個call 六個call 亦說想念我 然後我 說懷念悔改都不妥 迷惑過 難受過 難得肯撩我 總有丁點感動過 再別見面能夠麼? ~《長信不如短訊》 And so with his great grace he kindled your desire, and fastened it to a leash of longing… Where then, you say shall I be? Nowhere by this tale! Exactly you say this well, for there would I have you. For nowhere physically is everywhere spiritually. ~The Cloud of Unknowing, 14th century

Friday, July 22, 2005

兩分鐘的素質

──倫敦爆炸一周悼念有感 可有想過這個情景:在旺角彌敦道信和中心一帶,所有車輛及路人會突然停下來,彷彿在玩《狐狸先生幾多點》遊戲,狐狸先生一回望,所有巴士停在大馬路上,私家 車沒有響號,人潮中連半點移動腳步的聲音也沒有,四周鴉雀無聲,宛如被點了穴似的──兩分鐘之後,一切回復正常,途人恢復急速腳步,車聲人聲叫喊聲繼續湊 合城市的繁鬧節奏。 今天是倫敦爆炸後一星期,歐洲多個地區在正午十二時為遭受炸彈襲擊的死難者默哀兩分鐘。政府呼籲市民於正午從家中或辦公室走到街上來,安靜站立悼念死難者。 一剎那間,倫敦各大街小巷都如電影鏡頭,出現了兩分鐘的場景調動──整個城市進入另一個世界,眾人在那屏息靜氣的悼念之間,共同建構了一個超越空間限制的 追思儀節。我在平日熙來攘往的牛津街(Oxford Street)見証著這個平靜卻莊嚴的場面。 過去兩周,極喜也是極悲。 倫敦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好像全球焦點一下子都落在這個城市身上。 先 是充滿陽光氣息的溫布頓網球賽,世界各地的球友都來湊熱閙;緊接著是由Bob Geldof等人發起的LIVE 8扶貧音樂會,在海德公園及世界多個城市舉行,督促八大工業集團國致力消除全球貧窮和提倡公平貿易;繼而二十多萬人在蘇格蘭愛丁堡和平示威,支持「讓貧窮 成為歷史」運動;七月六日八國高峰會議展開首日,亦是奧委會宣佈倫敦成功申辦2012奧運主辦權的大喜日子。就在一片歡樂的氣氛下,恐佈份子的炸彈襲擊, 為這燒得通紅的炭澆下冷冷的水,一陣白煙冒起,使這個城市頓然添上一陣深沉的霧氣。然而,炭雖是被降溫了,卻沒有熄滅;在煙霧中隱約泛著火熱的力量,還在 燃燒著,互相點燃著──似暗還紅的炭火,是我那兩分鐘的感覺。 當街上行人再次走動,當危機處理車隊繼續響號,當商店售貨員如常買賣,當職員回到辦公座位工作時,我卻停留了在那兩分鐘。 這兩分鐘,給我很大的震撼。 是 什麼叫巴士司機停下車來?是什麼使路人不再多踏一步?是什麼能令一個急速的城市願意突然肅靜兩分鐘?牛津街近唐人街地段,沒有大教堂的鐘聲提醒,有的只是 琳琅滿目的商品,是什麼喚起路人對這小行動的關注?雖是微不足道的付出,卻代表著對死難者的點點尊重;雖是短短兩分鐘的靜默,卻充份展現英國的國民素質。 這個簡單的悼念儀式沒有市民的團結和支持,政府怎樣呼籲也是萬萬辦不到。 在那寧靜的兩分鐘,過去這星期的情景一幕一幕展現眼前…… 一切都是這麼近 四個爆炸地區,其中兩個與我的住所非常接近,也是我經常出沒的地方。羅素廣場(Russell Square)一帶是遊客區,大大小小的酒店及旅館座落於此。英皇十字(Kings Cross)是倫敦重要交通樞紐之一,各路巴士、地鐵和火車都聚集這裡,人潮駱驛不絶。 每 天我都經由羅素廣場步行回辦公地點。爆炸當日,我要到伯明翰去,於是在英皇十字轉車前往;因火車班次問題,輾轉到了依士頓(Euston)乘八時四十分的 火車。一切離爆炸現場都是這麼近。我慶幸自己在八時五十分,沒有置身在那列由英皇十字駛向羅素廣場的地鐵車廂中;然而,我卻痛惜我所認識的一個美麗能幹的 波蘭女仕,在上班路途中一去不回。一切都是這麼近。 這幾天在英皇十字車站經過,都會默默地在擺滿鮮花的大樹下,為受難者及其親友祝禱,心裡總有點悶悶不安;今天在弔唁冊簽名及留言,當寫上「倫敦人」這個稱號時,發現自己竟然與這個城市不經意地連結了起來。 恐 佈分子選擇攻擊倫敦交通樞紐,就是要為市民製造這種「下一個是你」的白色恐佈,使市民活在惶恐中,搗亂眾人日常生活秩序。但倫敦人卻沒有因此被嚇倒,反而 平靜地面對是次災難,堅強地團結起來,一切對策井然有序,為要使恐佈分子的計謀不能得逞。在慶幸與痛惜之間,我見到一朵朵豔麗的玫瑰在盛放著。淺淺花香徐 徐飄來,薰著我黃色的臉。 望著英皇十字車站半下的國旗,我上了很寶貴的一課。 震驚但不意外 從生活角度,一直都覺得倫敦人有點冷傲,處事效率也不高。然而,每天看著新聞報導發佈的最新消息,對這個城市的人民素質實在深感驚嘆。也許正如銅錢的兩面,英國人的冷傲成就了他們的理智與冷靜;平日的悠閒也讓他們在危急時更有力量作出應變。 倫 敦是一個兼容三百多種語言的國際城市,不同文化共冶一爐。事件發生以來,政府一直鼓勵市民毋分種族、不分宗教地彼此支持,互相愛顧;以團結、寬容、盼望和 堅定的信念,取代互相指責、埋怨和仇恨。首相貝利雅與市長列文思頓的領袖魅力似乎很能達到穩定民心的果效。特拉法加廣場的一周悼念活動上,就以「一個城 市,一個世界」(One City, One World)為口號,呼籲大家團結一致(solidarity),同心建立一個彼此包容且具堅勒力(Resilience)的城市。來自充滿矛盾和爭抝的 香港,聽得我特別感動。 不單政客的演說動聽,一般市民的受訪內容都叫我佩服。就如在爆炸現場,一名走過死亡邊緣的生還者,被問及他的感受 和看法時,他沒有很大的震驚,亦沒有不知所措的舉動,只是平靜地提及他希望八國高峰會議沒有受到恐佈襲擊的影響;同時亦呼籲大眾不要針對任何宗教人士,他 認為這襲擊只是屬於極少數人的惡行。 天空電視台於爆炸當日新聞報導的引子「震驚但不意外」(Shocking but not Surprising),很能捕捉倫敦人這份不慌不忙的心情。假如換個位置,讓我身處其中的話,我必定已經失魂落魄,嚇得牙關打震。能在自己身處危難之 時,輕看個人感受而關注他人及世界的需要,讓我體會受訪者心胸和視野的闊大。 話雖如此,腦海中不時都會泛起一個疑問──是英國人團結一 致,還是集體壓抑?假如存活者在災難過後不斷抑壓自己的情緒,麻木情感需要,強作堅強鎮定,很容易患上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災難所引發極大的震撼,有時會使存活者一時間承受不來,以冷靜作為一種防衛機制,保護自己免於陷入極度痛苦及無法處理的身心沖擊;如 存活者長時期麻木情感,會造成日後更大的心理困擾和精神障礙。 幸好一名躺在醫院裡的存活者,讓我稍稍放下這份擔憂。當被問及他的情況時, 他簡略敍述他的經歷及身體狀況,接著說:「我現在首要任務是康復,我將會憤怒,我將會憤怒的(I will be angry)!」我認為這是一個蠻有智慧的回應。他清楚自己的情感需要,亦明白現實處境的限制。一個人能掌握自己的情感而非任由情感轄制自己,人的確可以 活得更自由。倫敦人啊倫敦人,你好厲害! 重視知識的城市 爆炸後翌日,想多了解一點關於恐佈分子的資料,便到附近書店逛逛。在寫著「恐佈主義」的書架前,我碰到一名英國人在尋找相關研究。我們各自安靜地翻閱著,當不約而同地伸手要拿同一本書時,大家雖是帶點尷尬地相視一笑,卻開展了一段對話: 「我們應該對此認識多一點點啊」 「啊……是的是的,但不知哪一本好」 「年份太久的也許不太適切」 「你可能對這本有點興趣,試試看」 我們傾談了一會,他拿著幾本合心意的就離開了。與這位陌生人雖只有片面之誼,但那份共同化悲憤為力量的感覺著實很好。知道不應為眼前的問題而停留在惶恐當中,反而更深體會自己的不足,為長遠目標而努力學習。 商 業電台節目《打書釘》在網頁上提及「日本人每年平均購買閱讀十七本圖書。美國人則購買閱讀十二本(前總統克林頓:五十本)。而身處國際貿易中心的香港人, 只有三本。」我相信,英國人全年購買閱讀的書絶不少於美國吧。車廂內人人手中總有一書,書店也總常常擠滿了人。任何節日都有書藉推介的送禮清單──母親 節、情人節、聖誕節全都可以買書作為禮物吧! 另外,在爆炸的最初兩三天,由於罹難者的身份難於辨認,很多都被暫定為失蹤人口。他們的 家人朋友四出張貼尋人海報,為的是換一個希望。電視台也加入尋人行動中,讓觀眾一起協助找尋失蹤者。在邀請親友們作出呼籲前,那名記者這樣說:「恐佈分子 是要把我們非人化,使我們喪失個性,擾亂我們生活秩序,你可以向我們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嗎?」「他是一個很友善的人,他……」一個平實的訪問,我卻覺得這 是我在香港很少看到的採訪精神──充滿人民關懷,亦頗具教育意義。至少,那段訪問令我與自己毫不相識的失蹤者好像一下子接通了。新聞報導的內容既重視資訊 的傳遞,也處處流露對生命的關懷。這幾天的倫敦,特別來得有情有義。 傲雪中的梅花 這邊廂不斷讚嘆英國人的國民素質,那邊廂我卻想著中國人的風骨氣節。那兩分鐘,讓我對自身更多反覆思量。 若 論英國歷史悠久,中國不是文明古國嗎?若談英國過去東征西伐的驍勇善戰,中原震服南蠻北夷的記載比比皆是。為什麼梅花的能耐彷彿比不上玫瑰的嬌豔?從何時 我們失落了四書五經的學究精神?什麼時候我們忘了咱家本是禮儀之邦?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的惻隱之心又往哪裡跑了?……再看香港,由小小海港變成國際經貿中 心,丁寸小島卻充滿龐大的生產力;五十萬香港人上街遊行,和平、理性、也滿載情感。我們這一代的素質又是什麼? 怎樣存開放的胸襟,擴闊視 野以汲取多元文化的經驗,同時亦努力從自身文化出發,尋根索源以探求先賢聖哲的歷代智慧,實在是一生學不完的功課。我相信英國人那兩分鐘的素質,歸根究底 在於他們有強烈的歷史感。在炸彈襲擊後的周日,在回顧二次大戰六十年的紀念活動中,我明白到歷史不是叫我們回望過去,反是讓人累積經驗智慧繼續往前走,為 的是走更遠更闊的路。 兩分鐘的素質就以兩句名言來總結吧! 想起突破創辦人蘇恩佩的話:只有祝福。 想起長今的人生哲學:堅持到底,把事情做到最好。 後記: 恐 佈襲擊兩周後,倫敦交通系統再有四個小型爆炸,導致一人受輕傷,多條地鐵路線被迫暫停服務。恐佈分子如魔鬼對人的襲擊:人越堅守,攻擊越猛烈。相信英美及 歐洲等國的反恐活動將會升級。眼見世界各地的文明衝突持續擴大,暴力事件無日無之;恐怕情勢只會令雙方越戰越勇,越勇越戰。在痛駡恐佈主義殘酷不仁的同 時,不禁要問是什麼引起如此巨大的仇恨?什麼令極端回教組織分子願意不斷犠牲自己來表達他們的政治訴求?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對伊斯蘭世界又可曾以對待自己的 態度,以自由、平等及公義來善待對方?東西方的政治、意識形態及經濟等衝突怎樣才有緩和的一天?......只願和平之子賜福祂手所造的,願祂手所造的得 享自由平安。 「若是能行,總要盡力與眾人和睦……你不可為惡所勝,反要以善勝惡。」羅12:18, 21

Friday, July 08, 2005

向倫敦人致敬

"Shocking, but not surprising" ~ Sky News
七月七日,成功申辦2012奧運主辦權翌日,G8高峰會議展開期間,倫敦發生大爆炸。 每天,我經由Russell Square 步行回辦公地點。 今天,在Kings Cross坐巴士,轉乘火車往伯明翰作劇場演出。 四個爆炸地區,其中兩個與我的住所非常接近,也是我每天必經之路。我慶幸,我能安然無恙。
黃昏從伯明翰回來,繞過Kings Cross步行回家,路上沒有平日的繁忙,只有一片沉寂。各人都安安靜靜的步行著步行著。
首相Tony Blair對恐佈份子的強烈遣責,倫敦市長Ken Livingstone的果斷行動,警察們友善的幫忙,危急處理人員的高度合作,倫敦人冷靜的對應,讓我體會什麼叫 resilience。
在此,謹向倫敦人致敬。 "Everybody lives side by side in harmony." ~ Ken Livingstone "British will not be intimidated by terrorists." ~ Tony Blair

Monday, June 13, 2005

特拉法加的美麗傳說

今年七月一日,英國將接下歐盟理事會主席一職。七月六至八日,八大工業國(G8)領袖會於蘇格蘭召開高峰會議,承諾關注貧窮問題,主力探討非洲的貧窮危機。九月,全球領袖會聚集於紐約,對於在二零零零年「聯合國千年宣言」的進展情況作出審核及檢討。 想不通貧窮的問題,只想起一個美麗的傳說…… 一八零五年十月廿一日,英國海軍上將荷威素.納爾遜(Horatio Nelson)在西班牙特拉法加海角打敗法國西班牙聯合艦隊,佔領及破壞敵方廿二艘戰艦。雖然納爾遜上將在此戰中身亡,他卻使英國無一艦遭損,並且大獲勝利,打破了法國拿破崙將軍攻戰英國的美夢。 二 零零五年二月三日,南非前總統納爾遜.曼德拉(Nelson Mandela)在特拉法加廣場(Trafalgar Square)參加一個全球對抗貧窮組織的集會,為英國發起的「使貧窮成為歷史」(Make Poverty History)運動演說,宣告爭取「公平貿易」(Trade Justice)、「解除最貧窮國家的債務」(Drop the Debt)及要求「更多國際援助」(More and Better Aid)。 相距二百年,特拉法加廣場彷彿一直創造著一個美麗的傳說:為你的國家奮鬥吧!人民力量最終必勝! 特拉法加廣場是倫敦每年除夕及重大節日狂歡所在地,同時也是一百多年來人民為政治為理想示威集會的中心。納爾遜上將的銅像豎立在廣場正中心,他那寧死不屈的精神,彷彿成為這廣場上的號角手,為過去在其中為正義奮鬥的英雄而導航。 民族英雄總有他們號召群眾的魅力。人民廣場總有她凝聚及流傳領袖魅力的力量。 特 拉法加廣場兩旁是加拿大及南非領事館。過去不少黑人解放運動的支持者,在曼德拉自一九六二年開始的廿七年牢獄歲月裡,在這廣場上不斷地聲援他;零一年 四月,南非種族隔離制度已經成為歷史,曼德拉親臨廣場參與七周年紀念慶祝活動;今年二月,他再次出現在這人民力量的集中地,為解決貧窮問題作出呼籲。 一次又一次堅持,成就一次又一次的解放。 「正 如奴隸制度與種族隔離政策,貧窮並非自然定律;它是人為的,而且可以以人民力量來克服及根除。『消除貧困』並非慈善姿態,乃是公義的實際行動──保障基本 人權,使人能帶尊嚴及體面地生活。」「一日世上仍有貧窮,一日這世界仍是沒有真正的自由。」──曼德拉在演說中的呼籲,開啟了「使貧窮成為歷史」運動,向 英國政府施加壓力,使之帶領歐盟及於領袖會議中共同商議滅貧方案。 特拉法加廣場上曼德拉的演說至今這四個月,已動員了成千上萬群眾參與,運動一直帶來積極的影響。八大工業國財政部長會議於昨日展開,宣佈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會、非洲發展銀行總額五百五十億美元外債,其中四百億美元將被免除。 有 幸參與在「使貧窮成為歷史」運動當中,經常收到最新消息。儘管只是向貝理雅發個短訊,向區長傳個電郵,在網上投投票,關注事態發展……這些很微少的行動, 卻已叫我沾染到作為這裡國民那份「優越感」──小小水滴可成大海,人民公義的堅持可以改變世界──我相信不少英美國民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想法。 能夠見証一個運動正面的成果總有不少喜悅,但每次看著這些英美政要在電視螢光幕中亮相,特別幾天前見到布殊和貝理雅的會面,心中總有說不出的感慨。全球大部份的資源就是掌握在他們手中吧!我想,富足的總較容易論施與。 我深信,特拉法加廣場的美麗傳說將會繼續生生不息,延續著不敗的美夢。因為在強氏兄弟集團的地土上,夢總是甜的。傳說總可以繼續流傳下去。 然而,世上的窮人卻仍必須等待富者的施贈……貧窮,什麼時候可以真正成為歷史? 後記:此 文章寫了好幾個月,總是寫不完。特拉法加廣場,叫我想起天安門廣場和維多利亞公園來。這兩個地方同樣是人民力量的集中地。天安門廣場與五四、八九民運,使 我想到我們祖國過去幾十年的強權、腐敗貧 窮。維多利亞公園,曾一次一次滿載香港人對社會訴求,展現不同的社會問題。作為一個中國香港人,我可從什麼角度 關注貧窮?擠身強國之中,以為自己真能參與拯救地球的責任?承認自己國家的限制,爭取別國的施贈?我們談扶貧,是自我中心式的本土關懷?還是普世關愛?如 何教育下一代扶貧背後人民關懷的精神?關注貧窮,是一種充滿階級的我與你施與關係(i-you)?還是一種共同締造均富世界的願景 (we)?中國的貧窮和香港的困局叫我心情納悶,帶點剌痛,總想不下去....也許,貧窮的議題不是我這小薯可以理解的,想不下去也是好的,讓別人來接力 吧! 參考資料: BBC News, 12 June 05: Blair embarks on G8 summit talks 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中) 曼德拉演說全文(英) 全球對抗貧窮行動(英) (留言時見一片空白,請right-click滑鼠,按編碼選unicode)

Tuesday, June 07, 2005

還網於民

Get Firefox! 數天前,愛丁堡長毛道人介紹我用火孤瀏覽器(FireFox Mozilla),一個小小的連線,竟不經意地令我接連幾天都在思想這個有關全球化VS反壟斷的課題。 反微軟壟斷=反知識壟斷? 從網站的資料中,我了解多了網絡發展的歷史,也叫我回憶起我近乎遺忘了的網景瀏覽器(Netscape)。相信很多人初初開始上網,都是用Netscape的,它的普及實在為網絡文化牽起火速的熱潮。及後,因為IE隨Window98免費附送,而微軟又是獨霸天下的軟件,此起彼落,網景逐漸人間蒸發。 九八年,美國在綫(AOL)收購了網景,跟微軟打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反壟斷法的官司,雖令微軟賠了7.5億美金,但網景員工已大規模被解散,Netscape在被微軟壟斷市場的情況下陣亡。幸好AOL將整個 Netscape 原始碼送出來給社群自行開發(open source software),並協助了真正的非牟利機構 – Mozilla Foundation 的成立。 坦白說,下載了FireFox browser & Thunderbird email system,這幾天總有點不慣。我們都習慣了享用跨國企業的商品,自自然然的便服膺了產品建設出來的唯一標準。不是嗎?我們都很習慣關閉視窗是在右上角的!Window—IE—Outlook—Hotmail—MSN不是已為我們提供了一條龍式的服務嗎? 開放原始碼的好處是什麼? 「自由軟件的理念是分享科技的全部成果。自由軟件一般會將執行式程與程式的源碼一起公開自由分享,所以每一個參與者無需要重新研究己經有的技術,而用戶也可以自由修改需要,而所有技術都會再回歸到軟件的持續開發之上,因此自由軟件的技術可謂一日千哩。自由軟件為確保技術不會被個別人士私有化,會要求參與寫程式的人將各自編寫的部份公開,所以每一件自由軟件都是全球人仕的心血結晶,非為一家公司或一群程式員所有。」(OAKA, 20/11/2004)當查看不同資料時,發現原來Mac 是在開放原始碼的過程中,一個反微軟壟斷的成功例子。 在紐約大學學生報就火狐行動的推出探討了「自由文化」的課題,我覺得值得更多人去思考。有一個組織稱為Free Culture,期望為社會建立一個參與式、由下而上的結構。他們沿用Lawrence Lessig的 Creative Commons, 一種較寬鬆的版權指引,讓人能「複製、分發、展示或演出」藝術家的作品或作另類演繹,只要不是作商業用途及對原作者予以鳴謝便可。他們期望創建一個非以盈利為首的文化。 我們在霸權當道的社會中,如何能為這自由文化貢獻一點?我們活在利字當頭的世界,怎樣能讓自由創作及知識更多普及?轉用火狐,為自由軟件的開發投一個支持票吧。想起英國「讓貧窮成為歷史」(Make Poverty History)運動其中一個口號──「公平貿易」(Trade Justice)! Get it now: Get Firefox! 很值得看的相關文章: Hong Kong:為什麼你也要用FireFox? US: Mozilla’s Firefox key to free culture China: 挑戰"霸權" Mozilla:“我動了微軟的乳酪”

Thursday, June 02, 2005

病不完

病了兩個星期還未好。 最近這幾天,總是咳個不停,晚上咳醒好幾回,日間也是停不了的咳,真怕自己把整個肺也咳出來,咳得五臟六腑也隱隱作痛。吃過了中藥西藥,都是好不起來。 第一次去GP處看醫生,醫生建議我最好不要吃什麼藥,用「慢瘦倫敦」蒸面,多吃蔬果多休息;情況再壞的話,多過幾天才去配抗生素。配方也只有這一種,吃一星期。相對香港大大話話那五種七種藥片膠囊咳藥水,這裡相信的還是自然療法。 人在異鄉病不完,感到好淒涼。

Wednesday, May 25, 2005

Time Out Not?

終於滾過了第一個月留英工作的日子。英鎊絕不易賺。 每天都在壓力和惶恐下渡過,心情隨著每天應付個案的能力而起伏不定。好辛苦好辛苦。 從前在一個制度頗完善的機構做青少年工作,談夢想講信念,真的是天堂般的生活;現在每天面對的,是衣食住行及人生安全的基本需要。從馬思勞(A. Maslow)的人類需要金字塔(Hierarchy of Needs)角度看,從最高處的自我實現(self-actualisation)跌落最低點,彷彿由天堂進入了地獄世界一樣。 現實世界,本身已是一個人間地獄。 過去一個星期,曾陪受助者到律師樓簽離婚書,替她的宣誓書逐段翻譯;也到過房屋署簽收樓紙,為受助者作即時傳譯,講解一切有關內容。還有接到緊急求助電話,請受助者即時報警,她到警局後,由我跟警務人員替她代言,傾左成粒鐘電話。仲有,每天都要打去庇護中心,看看能否為受家庭暴力影響到無家可歸的婦女找地方落腳。不是每一個求助者都能得到幫助,英國福利很好,但沒有居留權的(如我),實在危機重重。 我不能明白,為什麼如此沉重的工作可以沒有督導;我不能明白,僱主認為我只要多看從前的檔案、自行找找訓練、上上網就可處理那麼複雜的家庭暴力個案;我也不能明白從前在這崗位的人怎樣可以如此能幹?由影印到寫籌募經費的計劃書;由打電話幫受助者駁水駁電,到寫公函到各大政府部門;還要設計義工訓練,做晒專業輔導人員但又兼埋所有打雜工作──我真的沒法覺得享受,從未如此辛苦過。 我不知道我能忍耐多久,也不知這「訓練」什麼時候才能完結。也許,我對自己所相信的有一份不可理喻的執迷──我相信,這是祂給我的磨練。說實話,只要我收到「風」話我可以走,我即刻就走! 但一直收到的都是「還要捱下去」! 我明白這份工作的意義,也深信箇中磨練為我帶來的好處,但我真的好辛苦呢!我問天父,可以換個方式來行公義好憐憫嗎?When can I have a time-out?

Monday, May 09, 2005

水到用時方恨少

自從全職工作以後,能到健身中心游泳的機會少了很多。 星期六早上,終於可以享用一下我的會藉──游水、泡蒸氣浴、享受浸按摩池的閒適,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辛勞工作過後,能有餘力這樣享受生活,感到自己很幸福;但健身中心的shower room常常叫我感到頗為憤怒。 每次我到達更衣室,總發現shower room 那邊有完不了的水聲。常常見到水龍頭是半開/全開著的,見沒有人在旁,我總會把它們一個一個的關掉。 運動過後,返回更衣室,另一些的水龍頭又在沒人的情況下開著了,我又上前一一把它們關掉。 到我已換回衣服準備離去之時,水聲又響起來,走過去看看──唉吔,有些水龍頭又被置閒地開著了。 每次到這健身中心,我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兼職清潔員工,負責巡視更衣室shower room 的情況。 我不明白,我個子這麼少,力也不大,但我盡力扭動水龍頭,總能關掉水掣的,為什麼那些「高頭大碼」的女仕們卻辦不到?難道他們不知道每年有超過廿五億人死於缺乏清潔用水?單是非洲,每天有六千多兒童因沒有清潔的食水而死亡!!為什麼我們這麼自私和浪費,只顧自己的一時之便?當我想到,能付得起多餘錢來健身中心的,絕對會是全球那5%掌握地球資源的人時,我感到更氣憤。 也許,我們一直擁有的,我們不會珍惜。記得神學課裡一個來自印尼的同學曾經跟我說過:「在這裡見到英國人的用水態度,我真的想打他們一身!」我常常會記起她那咬牙切齒的神情。我會記得珍惜食水。 願我們共同竭力保護地球各項資源。包括我們自己。

Saturday, April 30, 2005

寶貝

上個主日崇拜之後,我把「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裡」這段經文(哥林多後書四章7-12節)剪裁成一張小咭,貼了在電腦鍵盤上,為了提醒自己天天帶著「耶穌的死」去上班。 某天,一位活潑可愛的女同事A替我安裝電腦軟件。在我的座位上等候程序完成的時候,看到我這張小咭。 「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裡……」A唸著,續問:「甚麼寶貝?這些字是甚麼?」 「唏!」被她發現了這張小咭,突然被這樣問道,感到好不尷尬,便回答說:「每個人總有自己的寶貝耶!你有你的寶貝,我也有我的寶貝!」下載程序剛完成,A帶著疑惑地走開。 為甚麼這段經文會引起A的興趣?記起上星期她曾說過,她的男友是她寶貝。也許,與此有關吧! * * * 翌日,由於電腦上出現了點問題,A又來到我的座位上。 「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裡、要顯明這莫大的能力、是出於 神、不是出於我們。」她大聲的唸出來,「啊,原來你又係信穌哥的!」她笑笑,闔著雙手眼望上空:「啊,主啊主啊……」好teasing 的態度! 我望著她,看似無奈地反了一眼,笑著說,「點呀你!」她繼續半帶揶揄的口吻說:「主啊主啊……」 我便問道:「為甚麼你說「又係」?這裡還有信穌哥的嗎?」她數數舊同事的名字,說:「以前有幾個,大多都走了!」任務完成,她便返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 * * 午膳時間,我通常都留下來吃自備的午餐。A又走了過來我的座位,把整段經文唸完。 「我唔明。這段說話在說甚麼?」她問。 我便按大意逐句講解給她聽:「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裡作難、卻不至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至死亡……總括來說,我的寶貝是主耶穌!無論遇上甚麼困難,總不會絕望。」跟她分享了一些面對新工作的心情。 接著我們便談起信仰來。A成長在回教國家,從前也有到過教會,但她覺得神的道理有些不能接受,便沒有繼續追求。她要求我說說自己。我便把我找到這份工作的奇妙過程跟她分享。我甚至說:「在我的宗教經驗來說,也許這一刻跟你分享,也是主的安排」。 她說:「好啊,有空跟我談談穌哥!主啊主啊……」言談間半帶輕蔑、半帶認真。 A說她感受不到上帝的親近,說不能跟祂建立甚麼關係。我承諾她,間中我會撥個call俾耶穌,跟穌哥提提她。(請為A禱告吧!) * * * 很想把這個工作花絮記錄下來,看我這寶貝的能力如何在別人的生命上發動。心裡充滿感恩──短短一個星期,我已經感到「帶著耶穌的死上班去」的力量!

Monday, April 25, 2005

人在事途慘叫時

這個星期的日子實在難捱。 閒適了一年多,突然成為上班一族,真感到有點難於招架。 星期一,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上班去; 星期二,帶著驚嚇與惶恐、哭喪著臉下班回來。 星期三,鼓起勇氣抖擻精神面對一天新挑戰; 星期四,自我勉勵堅持到底不敢鬆懈; 星期五,終可鬆一口氣稍事休息以待再戰江湖。 現在工作的地方是一個為華人服務的機構,主要提供有關居留簽証的法律諮詢、為難民、政治庇護尋求者及受家庭暴力的婦女提供支援。我就是負責提供婦女支援服務唯一的員工。 起初以為在這間華人諮詢機構工作,可以稍稍避去我害怕以英語溝通的工作環境,怎料不單書信往來全是「雞腸」,還要粵、普、英三語廣播,跟不同地方來的華人及一些外國人義工一起共事,與倫敦政府部門、本地律師行及其他志願團體聯絡溝通。 第一天上班,CEO給我簡單介紹機構架構後,我就自行開始這工作的探索之旅。 這裡每個人都看似很認真,埋頭苦幹、不苟言笑。也許,在辦公室太輕鬆會顯得好不專業吧!拿著「上一手」留下的handover notes,不敢把其他同事打擾太多,只好自己試圖去多點觀察,由檔案位置到機構員工的處事習慣,一點點地弄個明白。 這本是適應新工作的自然進程吧!但叫我吃驚的,是第二天已經要接見服務對象──是前同工一直跟進的個案。看著她們的檔案,我連這裡有幾多區也弄不清楚,更可況要為受眾解釋關乎她們每日起居飲食和生命安危的家庭法例及福利制度? 接著,是一個一個的電話查詢。有的是政府部門打來的,請我為我的服務對象作點電話上的翻譯。我自己也聽不清楚,怎翻譯?好不容易才弄個明白,然後才能給她用我那普普通通的普通話翻譯出來。還有,就是要寫些與律師行或政府部門的往來文件,看著舊檔案的內容,我連理解也有困難,我怎懂得寫? 我的不濟並不是叫我感到痛苦的主要來源,反是那份對服務對象的虧欠。我好怕因為自己的不足,令原來已經很脆弱的生命雪上加霜。 我怕我的本地經驗不足,會給予錯誤資訊;我怕我的文字詞不達意,令她們本可申請的福利減少。我怕自己對法律一無所知,未能好好保護服務對象及機構;我怕自己聽講能力的不靈光,會影響她們的生命危險。別人的生命,我怎樣承擔得來? 想起從前由統籌文化活動轉往網站管理的工作,不也是須要從新認識「外星語言」嗎?記得從前,除了盡快加緊學習外,還有可做的不過是在開工前呼求上主的憐憫。現在也一樣,只有求祂保護當日將會接觸的受眾,叫我微小的服侍總能幫上點點的忙。 恐慌中向遠在香港的好友們求救,哭了兩天之後,眾人的代禱給了我點點的支持。 今天在主日崇拜中,上帝親自給我一段彷如甘霖的經文: 我們有這寶貝放在瓦器裡、要顯明這莫大的能力、是出於 神、不是出於我們。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心裡作難、卻不至失望。遭逼迫、卻不被丟棄。打倒了、卻不至死亡。身上常帶著耶穌的死、使耶穌的生、也顯明在我們身上。因為我們這活著的人、是常為耶穌被交於死地、使耶穌的生、在我們這必死的身上顯明出來。這樣看來、死是在我們身上發動、生卻在你們身上發動。(林後四7-12) 牧師說,是不斷的死,是常常的死──好的,明天就帶著「耶穌的死」上班去!! 主雖把我交於死地,但願「生」能在我的受眾身上發動吧!阿們。

Thursday, April 14, 2005

所謂神的心意

有些基督徒,不太問是否神的心意。 也許他們不敢問、亦不想問。 有些基督徒,不太問是否神的心意。 也許他們信心較強, 相信所行的每一步都係神的心意,不用多問。 我這個基督徒,偏偏最愛問是否神的心意, 也許代表著我的膽小蛇"grair" --最怕阿神唔li-ke我。 剛剛跟朋友icq,談起自己近日好似又收到靈風,好像要在倫敦做點青少年工作。這是我要留在倫敦的目的嗎?我又問,這是否神的心意。 通常我的心情七上八落,係因為我feel 到又有野要做,但係我又唔係真係別人眼中咁勤力,唔係真係咁想做。成日都好想係我自己收錯「風」,咁就唔洗做啦。 但朋友說,我的骨子裡仍是愛作工的。 我就想,我的骨子裡,也許是有上帝創造的形象。 但骨子外的這個,更能反映真我。 原則上,我什麼都不太想做。因為我不是一個有很強慾望的人; 理性上,卻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我應該去做的; 本性上,我是一個愛發夢的人,總有很多怪主意; 靈性上,總感到有一股感召,叫我去實踐信仰的使命…… 基於以上特性,乜野對我係神的心意呢?哈哈......我就想出也許只屬於我的方程式來: 處境一:神好li-ke,我好li-ke,大家happy  例:倫敦求學記 處境二:神好似li-ke,我一般li-ke,最終都算happy  例:倫敦尋工記 間中會有一些意念或聲音浮過腦海,我就會問,「阿神,你叫我呀?」 在生活中我會試著跟住那意念多行幾步,看看是否祂的安排; 看似越近祂的安排,通常我的心會越不安, 因為都係果句,最好唔洗做。 外表好似想相信係神的心意,但實際又最想唔係, 嘻嘻....咁我就可以同神講,我做左我要做架啦,個環境唔配合架咋。 在我感到不安(又未致悲傷)的情況下,事情如果向著那意念進發, 我相信,那就是我所謂的神的心意吧! 唔知呢次倫敦事奉記又點呢?只有走著瞧!

Friday, April 08, 2005

生活.訓練.再訓練

終於又回到倫敦來了。 一切又回歸平靜。 發現香港比倫敦還要冷,一樣是攝氏十度,卻是不一樣的寒冷。沒法,身體給倫敦的室內暖氣寵壞了。 發現原來我吃飯的速度真的比別人慢,自己往往是最後一個還在吃的。是我說話太多?還是我已經習慣了花費光陰? 發現香港的《大長今》十分厲害,人人口中都「長今」前「張德」後,我彷彿是一個星球怪客。 發現香港的二樓茶座越開越多,裝修佈置主題各俱特色,有以寵物為題,有以世界各地城市作設計特點,也有以生命為名,享受一客一客花茶的同時,也享受那小室共聚的溫韾。 香港生活的確忙碌。 留在香港匆匆三個星期,約會一個接一個,與親友共聚、與好友把杯談心,每天都是應接不暇似的。早早決定這次回港要給父母更多陪伴在旁,縱然還想跟更多朋友相聚,時間永遠是太少了。 因為留在家中的時間相對較多,更多感受生活。發覺自己很少感受生活──或許應該說得清楚一點,發覺自己很少享受最簡最平凡的生活,感受其中樂趣。 回到父母的家,一個從前起居飲食的地方。躺在從前睡過的床,拿起往常用的電話,收看一個一個電視節目,跟父親弟弟閒聊,喝著母親精心泡製的靚湯。好像很久沒有這樣閒適地生活過。 沒有議程。沒有任務。沒有學習。沒有使命。 只有吃喝玩樂。 這不是世上大部份人所追求所嚮往的嗎? 突然而來的頓悟:我很少珍惜所擁有的幸福,我很少滿足於這種簡單的生活。 懷念《御用閒人》秋官與鄧萃雯的鬥智對白,喜歡看《心花放》中陶大宇與郭可盈的愛情發展,享受從《大長今》中認識多一點點醫學常識;連重播的《我來自潮州》也沒有錯過。 回到倫敦來。 回到我的訓練基地。 在這裡,我不能享受這種簡單的生活。 因為一切都是訓練。 為什麼還要回來?不是自己選擇的嗎? 是的。否的。也是是的。 也許是那條信心的脈搏在強烈跳動, 叫我相信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生活,訓練,再訓練。 還要待多久才可再生活呢? My further training in London

Friday, March 11, 2005

我哭.中國臉

我哭了。 我哭,不是因為董特首今天宣佈辭職; 我哭,也不是因為政府高官的虛假言論; 我哭,不是因為中國對香港的管治權力脹大; 我哭,也不是因為香港的法治精神臨近崩潰。 我哭,是因為看到中國人的臉。 今晚在英國廣播公司(BBC)電視一台收看了在上海舉行的時事節目「提問之際(Question Time)」。主持人乃David Dimbleby,席上嘉賓有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劉建超、商界名人鄧永鏗(時裝店「上海灘」老闆)、博鼇亞洲論壇秘書長龍永圖、前香港總督彭定康(現任牛津大學校監)和熟悉中國事務的作家Isabel Hilton。 嘉賓到現場接受觀眾提問,答問內容環繞中國各項時事政治議題,如香港特首辭職、台海關係、中國經濟起飛引發的社會問題如寵壞的一代,其中最為激烈的,要算是人權討論。 其中很多對答不在預計之外,都是彭定康希望香港能加快民主步伐,中國能實踐人權保障;而中國官員則說民主是循序漸進,每個國家有自己的問題,應以「公平及客觀的模式」(fair and objective approach)看人權政策等。 我認為,這公平及客觀的模式今天仍是建基於中國主觀的視點上。話雖如此,不得不佩服的,是中國政府對國外傳媒所建立開明形像的決心。這節目能在上海舉行,政府官員願意跟國外政客及作家作公開對談,接受民眾對等的答問及回應;我相信,中國真的邁出了一步,為此,我感到有點欣慰。 席間大多是中國人的提問,一張張中國人的臉展現眼前。 當談及人權問題時,台上討論激烈,Hilton列舉了一個又一個中國打壓異見份子的具體案例,中國官員的一臉「我甚麼都不知道」「不談論個別事件」的樣版答案,把人權等同貿易談判,已叫我有點吃不消。但令我更難過的,是席間觀眾的臉。 一位女士很勇敢地質詢中國官員,以父親的親身經歷質問中國人權何在。她談及他的父親從前是教師,與一班同樣因著不滿政府分發薪金的教師,集結向政府表達聲音而遭受恐嚇。從她激動的言詞中,我看到的是一副真誠的臉,我看到的是她彷彿代表著中國老百姓一張張遭受不公不均虧待的臉。中國官員同樣一句「不談論個別事件」把她打發掉了,另一名席間的女士很快就回應她,說現在教師的薪金比十年前好多了。主持人馬上提醒她,現正討論的是人權問題,不是薪金有多少。 全長一小時的節目,每次嘉賓談及觸發中國人神經的問題,似乎叫中國人感到丟臉的時刻,席間總湧出一些「愛國心切」的言論,也總有指鹿為馬的看法;當然亦有不少「我唔好,你好好咩」式的晦氣判語(大意如:我地無人權,你地打伊拉克又有咩?),贏取全場大震聲威的掌聲。 中國人是否已經習慣習非成是、含混其辭?一個不服氣的眼神,一個想置對方於死地的言論,一個張開眼講大話的口,一種誓死不丟臉的情操……一張張中國人的臉展現眼前。 中國人的臉子,已經害了我們多少個世紀? 中國人的臉子,把我們的進步停留了在哪一個年代? 甚麼時候,我們得見中國人會齊心起來? 難道就只有在外國人凌辱的眼光下, 我們才會團結起來,為的不是辯清是非黑白,只為臉不可丟? 中國人需要的,是臉?還是臉子? 我們甚麼時候才有一張真正屬於我們的臉? 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 我哭,中國臉。 網上觀看Question Time in China

Saturday, March 05, 2005

小圈子2007?2010?


Kyell Rylander "Circle, 2000" (一隻茶杯有九隻杯耳,但那杯碟卻由九隻相連一起的杯碟組合而成。) 早前登了美女與野獸北歐作品展,提及我找不到這至愛設計的圖片;昨天,友人給我從網上找到Rylander "小圈子2000"這個設計。在董特首辭職傳得鬧哄哄的當下,收到這圖片,重溫當天對這作品的讚賞之餘,此時此刻,別有一番感受在心頭~~~ (謝謝你呢,拉菲爾!)

Friday, February 25, 2005

黑夜中的文化藝術政策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顧城《一代人》 近來因為修讀了藝術政策課程,多看了歐洲英美的個案,亦留心多了香港的藝術發展;其實是雞與雞蛋的關係-想關心多點香港文化藝術,所以才修讀藝術政策。 這兩天密習地閱讀了一些有關文化藝術政策的定義、學術討論及外國例子,也翻閱了香港政府有關文化藝術的諮詢文件,更深體會政策的制定,實在一點也不簡單。 一邊滾動網上的滑鼠,一邊囫圇吞棗地把那些文件硬啃下去;突然之間,一種納悶感覺湧上心頭。好辛苦呢!是那份無力感和自卑感又在作崇。 越多有趣的發現及思考,越是看到自己的無知和不足,同時也發現伴我一起成長的香港亦然。香港的藝術政策,還在很幼嫩的階段。至於我,帶著一個什麼也載不下的小小腦袋(過目就忘那種),還有一雙患了閱讀遲緩症的眼睛(一目都無一行),到底「我能為這城市做什麼?」 我開始很認真地思想這問題。 從前總覺得這問題本身已經是答案。見到社會上眾多問題,感到前面滿是障礙,知道沒法超越,停在反省層面,聊勝於無。最多可以做的,就只有這種澎湃的感慨吧! 我開始很認真地嘗試回答這問題。 想起在神學課程時John Stott一段引文,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I am one but I am not one I can't do everything but I can do something What I can't do I ought to do What I ought to do by the grace of God I will do. 在這一刻,我可以做的就是努力的把難啃的啃下去。能啃下的不多,能為城市做的也不多──也許就只是在自己的博客小天地裡鼓勵更多人陪我一起啃下去吧! 我會繼續為那問題尋找答案。能否尋到光明不太重要,因為「黑暗和光明、在祢看都是一樣」(詩篇139:12)。 

Saturday, February 19, 2005

王家衛的沉溺

早前於戲院看罷《二零四六》,第一個感覺就是「困於過去的沉溺」。 這是王家衛的人生哲學?還只是《阿飛正傳》《花樣年華》《二零四六》三部曲的終極結論? 若從解構電影的角度,有太多的元素可以抽絲剝繭地把王家衛的電影來個大分析,把戲中的每一個元素跟他之前的創作來個配對;但從一個尋求與片中主角共同經歷的角度來說,我感到有點失望。 我看到的,不是周慕雲面對他眾多感情的迷惑,反是導演對他過去幾年所拍下的片段眾多的不捨; 我看到的,不是周慕雲困於過去的沉溺,反是導演需要處理過量人物角色的發展困局; 我還是喜歡在《花樣年華》中那種平靜得近乎死寂的「周生」「陳太」的互相稱呼,也愛與他們一起寫小說的日子。至少,我沒有見到王家衛的身影在電影中搖搖晃晃。 二零四六,是沉溺過去的未來?還是通往未來的過去?還是只是一部永不停站的列車?期待著王家衛下一部作品,期望著他的突破。

Wednesday, February 02, 2005

打書釘

在倫敦,好喜歡逛二手書店。 我住的布倫貝利區(Bloomsbury),正正是書店林立、具濃烈文學氣息的文化區。這區有大英博物館(British Museum)、大英圖書館(British Library)及倫敦大學(University of London)。另外,只要步行約十分鐘便可到達遍滿劇院及展覽館的倫敦西區(London’s West End)。 「布倫貝利」這個名字代表著1904-40時期的作家、藝術家及一眾知識分子的文藝圈(Bloomsbury group),其中較具代表性、亦較為香港人熟悉的有Virginia Woolf (在電影《此時此刻》The Hours (2002)由妮歌潔曼飾演的女作家)、Jane Austen (小說《理智與感情》“Sense and Sensibility”的作者)、自傳作家Lytton Strachey 與畫家Dora Carrington (愛瑪湯遜在Carrington (1995) 飾演此角色,她與Strachey的異類愛慾在電影中刻畫得非常精彩)。布倫貝利文藝圈的重要性,在於打破當時維多利亞式文化藝術的古典悶局,一班勇於挑戰權威和探求自我的文藝學者,以友誼作結連,為英國二十世紀引進當代思潮。今天身處這文藝氣息如此濃厚的地方,總希望能感染其中點點滴滴。 倫敦的特價書店成行成市,質素亦各有參差。為了迎合不同人對閱讀的需要或偏好,不同書店總有她們各具特色的專題書藉及顧客對象:建築美術、文學歷史、社會主義、同性戀、賭博遊戲等。 有些書店專賣古董書,在外面望進去,每一本灰舊的經典巨著都仿如已在書架上躺臥千年,深怕它們一經觸動,便如雪花紛飛、隨風飄散。故此每次路過,都只敢遙遙向它們行個注目禮;心裡亦總會起疑,為何這些「殘花敗柳」竟仍有它的市場。 有些書店展售的書不多,佈置卻精緻優雅;也許店主想賣給客人的,不是書,而是一個設計概念、一種生活形態,又或只是一份感覺。 而我較愛到訪的,都是一些價廉物美的書店。一本二三十鎊的好書,本本製作精美,只賣半價;若不是想到運返香港的費用不菲的話,我一定傾盡家財(雖然已經無乜),把這一個一個寶藏據為己有。 在眾多書店中,Judd Books是我的至愛。 她的書藉系列十分廣泛,除一般文藝書店具備的種類如旅遊、藝術、文學、小說外,還有戲劇、電影、建築,亦有各類文史哲後現代理論、心理、社會、經濟及國際研究等。它搜集的書類繁多,卻又不似WHSmith、Waterstones或Books Etc. 的普及文化口味,所選的都是具深度且叫人垂涎的優質書。二手價錢,本本都是簇新的,每次光顧總忍不住把袋中僅有的英鎊奉上。 因為倫敦的交通費用高昂、百物騰貴,徒步到這兒打書釘是我過去一年經常的娛樂。好書太多,能真正一本一本啃下去的時間不多,但翻翻這本、讀讀那段,認識一兩個名人學者的名字,走馬看花的為自己補充一點跨學科的通識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今天,站在一個書架前,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在這裡,我在經歷自己知識層面的地殼變動。 最初大半年,雖然間中也會探訪一下我的眾多舊情人:宗教、哲學、教育及社會學研究,但每次只會專注在戲劇和心理學的書架上,唸戲劇治療嘛,對他作了一年半的承諾與委身,單看那幾個書架上的書也看不完呢!可惜日子久了,人總是軟弱的,漸漸被附近的旅遊特輯、電影及美術歷史引誘過去,線條優美、意態撩人、充滿色彩的視覺享受總具他的吸引力。在倫敦游走的時間越多,對本地的建築藝術也逐步發生了感情,移情別戀是不可避免的事。 在Judd Books這小小的書店裡面,差不多走遍每一個角落。 但其中一個廂房是我絕少踏足的,就是有關社會政策、國際關係及全球發展。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與他們發生任何關係,因為我對他們一竅不通。 今天是初次的邂逅。 一直對貧窮問題較為關注,但從沒認真好好了解過;近來也關心多了政治、經濟、環保及都市/落後地區的發展,突然好想學習閱讀一些從來不會接觸的知識。 今天,站在國際研究的書架前,心中只有無限感恩。我竟然踏進一個自己生命中的禁地,到未知的地區開發去!剛收到學校通知我已報讀的「全球化下的發展模式」一科取消了,有點失望之餘,卻想到「我豈不是在自修嗎?」──心中總有一陣快慰。 先去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發展模式吧! 感謝上帝把我帶來倫敦,讓小女子能進入這個叫人興奮的大觀園; 感謝Judd Books,把我引進了愛麗斯的奇幻世界; 感謝活現在書架上的每一位先言古哲學者藝術家,毫不吝嗇地跟我分享他們的天地。 願我的知識和感恩,並神和人喜愛世人的心,都一齊增長。 (如果留言版空白一片,請right-click你的滑鼠選Unicode編碼)

Saturday, January 22, 2005

再接再厲做研究

因之前忙於應付畢業論文的研究,把神學課程的結業報告擱置了。經過一輪回氣,重新開始投入研究生活,忙著我的第二份「畢業論文」(幸好微型得多!)預算給自己一個星期,接著就要為著碩士課程的口試做點準備功夫;稍後又會有兩個新課程的習作…… 呀~倫敦的生活,真是完不了的學習!忙哉樂哉! 很想依時完成報告,習作卻是一浪接一浪。正在苦苦數算日子,突然想到,剛剛寫成的「在你們中間沒有窮人」不是一個很好的題材嗎?這文章雖然是在失驚無神大發神威(經)的情況下寫成的,但總算好努力地做過研究啊!想通了──既然這文章都是從信仰的角度反省社會現況,何不把這份已經做了點研究的文章翻譯過來,再豐富其中內容,又可完成一份!!哈哈,自己好像成了「報告機器」! 在不斷重溫神學課程內容時,心裡很感動,我們的創造主是何其偉大!祂把世界交託我們看管,這使命是何等重要!翻著一頁頁的筆記,不同的課題逐一湧現:大自然與生態保護、貧窮與發展、公義與政治、文化與媒介、科學與道德及後現代思潮等,我們應該關心的似乎太多了,但卻又是無可避免的!這就叫我想起,為什麼沒有一個呼召信徒關懷社會的「初信成長八課」的呢?(如果你知道有,記得話我知)假若一個初信的人,知道我們的使命不是獨善其身,而是要關顧整個世界,不知全港決志人數會否驟降?但是,這不是神給我們實實在在的呼召嗎? 「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你的上帝同行。」還在思想著……

Thursday, January 20, 2005

美女與野獸

昨天步行到天使伊寧頓區(Angel Islington),本想到附近的小市場買點吃的。沿路由宿舍走過去,走著走著,不經意的來到這個Crafts Council,正在展出以「美女與野獸」為題的瑞典設計作品展。 以美女與野獸為題,整個展覽的理念以分析心理的角度為進路,美女代表著天堂般的光明面,而野獸則代表著地下世界。 美女:純白與簡單的設計為要平衡北歐漫長的黑夜,亦配合路德宗派的信仰傳統。原來清教徒主義與純白的美學觀念是緊密相連的。當我細心欣賞著每一件創作時,在一片代表著冰天雪地的純白設計中,繽紛色彩的設計令這個冰一般的美女更明艷,赫然發現,簡單的色彩叫人稱妙。 "Flower Stools" Designed by Eero Koivisto, produced by Offecct, 2004 Framefoam with rubber surface 野獸:怪異、奇特及幽暗是野獸式設計的特色。在漫長的黑暗中,似乎這是瑞典人調劑生活的出路。我喜歡探索人性的幽暗面,跟我喜歡野獸展覽廳的作品的感受一樣。看著這個展廳的作品,發覺原來黑暗代表著的醜陋異類,反而更能讓人反省人生,從中看到人性的真善美。 其中一件我最喜歡的作品由Kyell Rylandery設計的"Circle, 2000” (Sawn porcelain cups & saucers, glued together)。設計是這樣的:一隻茶杯有九隻杯耳,但那杯碟卻由九隻相連一起的杯碟組合而成。看上去就好像應該有九隻茶杯的大杯碟,實質上卻是只有一套兩件的杯與碟。作品象徵著人的內聚性,當有外來人加入時,人就會退到自己的小群體中,不與外來人溝通,簡而言之就是一種內聚的排他性(insularity of social cliques)。在網上找不到這作品的照片,只找有Rylander同一系列的作品: "Between" Designed by Kjell Rylander, 2001 Sawn porcelain cups, glued together 這作品卻有另一個涵意:西方社會都崇尚完美主義,時常都想把不完美的清除淨盡。設計師卻想歌頌多元及異數的獨特可貴之處 (The artist champions diversity and deviations from norm.) 一個小小的設計,卻讓我沉思良久。 這刻我深深體會藝術的意義。 展覽資料(更多作品圖片): Swedish Design: Beauty and the Beast

Tuesday, January 18, 2005

在你們中間沒有窮人

施政報告給我一個機會好好探討「貧窮」這課題。申命記十五章給了我一點啓示。 歡迎留言回應。 見「點思點在」16Jan張貼文章: 在你們中間沒有窮人 (如果看到空白一片,請在編碼選Unicode)

Thursday, January 13, 2005

二零四六減四十二

「二零四六」即將在倫敦上演,二零零四的倫敦卻已悄悄地過去了。 回顧過去一年,上帝的恩典是數算不盡的。 讀書和交報告佔了生活的大半,其餘就是上網、游走街頭、無聊狂想、看書、看劇、游水、煮飯……簡單得來十分奢侈。 碩士課程接近尾聲,課堂授學完畢,實習完成了,論文也交上了,與治療師持續一年的定期約會告一段落,神學課程也精彩地畫上了句號。 上帝給我一切的供應,豐足滿溢。 然而 卻是若有所失。 也許是過份忙碌後的空虛, 也許是過份精彩後的失落。 也許是浩大災難後的沉鬱。 隨著海嘯災難的臨到,踏入新的一年,心情有點「不知所謂」。悲傷嗎?快樂嗎?平靜嗎?著急嗎?感慨嗎?希冀嗎?好像什麼也不是。思潮總是澎湃洶湧,情緒總是起伏不定。面對如斯巨大的天災,接踵而來的人禍,沒有了從前那種即時的情緒反應(做一兩件簡單的事、寫一兩段感受文章,為的只是平伏自己內裡的不安),面對生命的有限和世界的混亂多變,反而深化了我內裡那種不足和無力感,加強我很想實實在在多做點好事的慾望。對自己,似乎永遠都有數不盡的不滿和要求,似乎永遠無法把自己看得合乎中道,似乎永遠都在貧乏與長進中掙扎。每次想寫點什麼,內在的聲音總向我強烈的控訴:「你的文筆太差了!」「你總是詞不達意!」「你看,別人的文章寫得多好!」 「我望著前路,是迷亂悵惘一片」──每次想到未來的方向,總會「查找不足」,不能老是空想為香港為世界做些什麼。深知自己知識有限,相信仍然需要繼續學習和等候。回想過去一年所學,雖是十分豐富,卻又乏善足陳;從網上找來一些名人雋語,很配合我的心境: Socrates (470-399 BC) “The unexamined life is not worth living.” “The only true wisdom is in knowing you know nothing.” Plato (427-347 BC) “I am the wisest man alive, for I know one thing, that is that I know nothing.” Will Durant (1885-1981) “Education is a progressive discovery of our own ignorance.” John F. Kennedy (1917-1963) Let us think of education as the means of developing our greatest abilities, because in each of us there is a private hope and dream which, fulfilled, can be translated into benefit for everyone and greater strengthen our nation.” 然而,慶幸自己沒有柏拉圖所說的那種「不知道自己無知」的「雙倍無知」。在倫敦這一年多,除了學得這種「無知之知」外,就只有一種對世界的無力感。今天安靜禱告,讀到詩篇,經文為我帶來一點安慰: "Give me relief from my distress; be merciful to me and hear my prayer....I will lie down and sleep in peace, for you alone, O Lord, make me dwell in safety." Psalm 4 朋友們總會說我是一個過份努力的人,為何不能好好享受一下「無為」之樂? 面對世界,心裡總是被燃燒著,怎樣獨善其身?怎樣能享安逸之樂?大抵是內裡那份中國人潛藏著「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憂患意識在作崇;大抵是基督教「行公義好憐憫」關愛世界的精神在叫喚。 想到使命,我仍然覺得自己只是天父身邊的一個小使女,高大和測不透的事,我也通通不敢行,或許,亦不想行。只敢想想回香港後可以怎樣實際地做點事。神學課程完結後,世界真的大了。好想在倫敦這真正的大都會城市稍作停留,了解多點國際形勢,觀察多元宗教及文化怎樣彼此共融,也好想留心多一點點環境生態持續發展的可能──可以想到的,就是多讀點書,期望能為社會貢獻點點綿力。 減除了二零四六個高言大志的空話,再減去二零零四個立願,餘下的只有一個念頭:讀一些自己完全陌生的書!只想自己不會麻木地過活──「擴闊視野、尊重異同、分享融合」(呵呵,LA領袖精神是也)──從而學習對這個世界付上多點點關懷。 於是就在二零四六減四十二加一的今天,走到了倫敦大學的持續進修學院,報讀了三個短期課程:藝術政策與計劃(Arts Policy and Planning)、全球化下的發展模式(Development in a Global Context)及一個英語課程。在這些課程中,希望向英國人學習她們的文化政策、官商民合作的經驗;也了解一下全球資源分配的問題,世界債務是什麼一回事,怎樣理解第三世界國家的發展及社會運動。 哇!對於這些知識,我真的一概不懂! 報名之後,都會笑笑自己,哈哈,我這個人,真是「攞苦黎辛」!! 求上主繼續引領我的前路,帶我行走每一步,阿們。